當感性遇上浪漫
沒多少人明白
與朋友談及有人想跟我學結他,朋友囑我三思,說懂彈結他的人未必懂教。
其實說到教人,我自知我是高手,不過,我對教授的理念可說是超越一般人的想像,所以來向我求教的人不多。
我教授的方式超出一般人的想像,是因為我不是教,而是引領學生建立自己的學習方法。學生要學技術,我可以教,但在教之前我會引導他了解甚麼是技術,為甚麼要學技術,怎樣學技術...,一大籮問題,在學技術的同時,學生不能不知。若祇要死學技術而不想思考其相關的問題,這學生不會有成就,不懂也不會來找我。
朋友指好些老師對學生要求嚴格,常罵不及水準的學生,導致學生失去信心,我想可能這老師自己是苦練派,所以要求學生也死練。不過,我是感覺派,我希望學生對所學的事有感覺,再從感覺中調整自己的學習。有好多人以為我教人時一定是暴君式的專制,可笑,連我怎樣教人都未見過就妄下判語。還是二十年前某學生在校報上發表對我的的意見接近實情:「上亞 Sir 的課很辛苦,因為要用腦。」要學生跟自己有何難,不過這一來世界上祇是多了個似自己的人。懂得發展學生個人特質才算見得到教育之門,其實距離進入還有一段距離呢。
回頭看看自己,一年前開始教一年青小子羽毛球,如今基本步法與球感已略具模樣,我也感到安慰。祇是我們的出現卻令隔場的教練們恨得牙癢癢,不久更翻了我的教法去教他們的學生,不過就有形無神,這事成為了小子口中的笑話多時。
教育方面,跟我的小徒兒現在發展得不錯。記得當日她帶著堅定的眼神對我說:「我要跟你學那點石成金的本事。」我說:「跟我學那本事?學去聽懂我的話也要學三年,不怕我兇麼?」但她堅定的意志打動了我,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。前年,徒兒在我面前訴說對同事的一點意見:「這麼簡單的事他們竟看不到!」我說:「記否當年我對你說:學聽懂我的話也要學三年。現在,你該明白這話背後的意思吧,怎又來要求人家一下子就聽明你的話?」想深一層,我帶這徒兒,導致她要面對這種孤獨,對她而言也不知是否好事。
彈結他,除了老久之前為找零用收過學生,到今也沒有再想這回事了,事實上,我的硬技術也不怎行。不過,音樂很著重感覺,簡單的幾個單音,夠美的話,已能觸動人心。記得少時到過音樂前輩梁樂音先生的琴行,在他面前試彈了他店裡的結他,得他讚許我的音色柔美,這事又成了在旁的同學的話題,取笑了我好幾年。去年造訪同學,他兒子也學結他,順理成章的要我彈一曲。其實我久疏練習,怎敢人前獻醜,祇好彈曲簡單的,同學兒子也彈了他最近所學,技術尚可,惟欠音色而已。及後再見同學,談起這次結他聚會,同學感嘆彼時父子二人所感受的衝擊良久不去,我回答說這祇是指頭功夫,多花時日就是。同學微笑不語,我知我說了謊,不過大家心照就是。
攝影,我話說得不少,不過至今尚未有跟我的人,因為攝影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廣,不是幾篇文字幾次外影就可入室。
說到底,孤獨是人生中難以避開的事,教學,其實祇是與人分享自己所得,當中卻是種深沉死寂的孤獨。沒多少人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