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花秋月 攝影漫談
閒說構圖 之 (五)
有些人用心構圖,為的是把照片處理得漂亮。有些人用心推敲鏡頭中的影像,渾然忘我的訴說著心話。
前段說的兩種人,前者佔影友的百分之九九,後者不及百分之一。悲乎?不見得,是各人所好不同而矣。其實也不只是所好不同。
攝影人最苦的,不是沒有題材,而是心中沒有話。其實好多人還不知自己對世界沒有感覺,對自己的過去沒有珍惜和沉澱,心中自然也就沒有想說的話。愛有多少甜?失去有多少痛?長恨歌中寫貴妃死後唐明皇對她的思念:「鴛鴦瓦冷霜華重,翡翠衾寒誰與共。悠悠生死別經年,魂魄不曾來入夢。」第一句是景冷,第二句是身冷,但到第三第四句,原來冷的是心。沒有情,沒有思念,沒有哀傷,景象就只有鴛鴦瓦,翡翠衾。
一花一木,無情還有。有無之間,只看人心。舉起相機,心中沒要訴說的話,注意力自然落到畫面是否漂亮這點子上,而構圖法則,就當起白武士的角色造就了影友的畫面。我在「閒說構圖 之 (三)」中提到高劍父的三顆骰子,畫中大面積的空白不是為了要使畫面看起來更漂亮,「玲瓏骰子鑲紅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」,那大片空白中迴盪著的,是 “ 入骨相思 ” ,知不知?
入骨相思寫紅豆,劍父先生是痴人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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